《呓说神鬼斗(原名:牛鼻老道)改编本:第33章——第36章》
世间根本没有鬼,电影也没有神。剧本我所说的名呓久久天堂永久无码,久久天堂中文字幕鬼,那就是说神罪恶,荣华不足贵,鬼斗改编何必费心机?为欲望而放任便是原名罪,不知有生之乐,牛鼻只为伤害他人为趣,老道便是本第恶。这种人就是章第章人间的祸根。世间的电影神那就是精神,正气还天地,剧本清名在乾坤。名呓所谓的说神正气之神,就是鬼斗改编敢于仇恨罪恶,保护人民,多为人民行善事,他便是人们心目中的神。
牛鼻老道:太白金星转世,三神之首,带领着二位兄弟侯元和朱仪,为了完成除鬼之重任,兢兢业业,英勇杀鬼,所向无敌,历经七死八活,终完成除鬼之大业。
候元:斗战神佛孙悟空转世,听从指挥,敢于杀鬼,机智勇敢而又神通广大。
朱仪:猪八戒转世,这次转世能痛改前世之非,有勇有德。
世上人万万,几人是婵娟?
一条大河的北面有座不高的山,旧时叫茅山,旧时叫猫山,现在易名毛山。山前山后山东各有一个自然村,唯有山东面这个村庄人口重多,居住着张洪余李四大姓,从现在来说占总人口的五分之四,如我的戴姓、胡、杨、罗、魏、陈等都是小户人家。洪姓在毛山村现在有千余人,在清朝初年也只有父子四人,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从何处移民来到毛山,有的说他们是做官来的,这只是传说下来的说辞,的确,在毛山居住的洪氏先祖是有功名的人,他有三个儿子,所以在毛山洪党筑了三眼井,在那个年代是相当不容易的,在村庄的南部这条大河上还修了一座大石桥,名洪桥,现在仍然伫立在河面上,这乃伟大的建举。有人说洪姓一定是大财主?说错了,在解放初期划成分的时候不但没有一户地主、富农,都是一色的贫下中农。
说起洪姓修洪桥有血也有泪,名洪桥,让我说中间还少两个字,应当叫洪善人桥才恰如其分。这里就从洪善人修洪桥的起初说起。那一年夏天,一连几场暴雨,南河里,洪水污浊以排山倒海之势顺河直下,发出狮子般的咆哮,肆无忌惮的向人们示威着。是的,洪水猛兽谁人敢挡?河中无舟,河面无桥,南北过往的行人旱天时有洪家父子搭建的小木便桥而通行,这场洪水已经把小木桥冲得无影无踪。洪善人一夜就没有安眠,天一亮就叫醒了三个儿子,把家里所有的门板摘卸下来,做成一个大木伐子,用车子拉到河边,在南北两岸各深埋一根木桩,系上一条粗粗的麻绳,连通南北两岸,两个儿子彼此各守木桩下,一个儿子于木伐上掌握方向。就这样这里成了临时渡口,洪家父子不收过渡人的分文,路人无不叹赏之啧啧。洪水涨有二十余日方退下,洪家父子四人才精疲力竭回到家来。
洪大公向父亲道:“年年有雨,岁岁有雪,总是我父子如此拉伐摆渡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洪老善人喟然长叹道:“我若有资能修一座大桥岂不是一件美事,可恼可恨,家境穷窘而力不从心。”
洪二公道:“修一座大桥需要多少钱财?”
洪三公道:“你想修桥?岂不是异想天开,没有万金你就休想。”
洪善人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洪三公道:“有心无力也是枉然。”
洪善人道:“如果有了石料那就能解决其大难。”
洪三公问:“这是修桥不是圈井,所需的石料那是数千车。”
洪善人道:“毛山的石头够不够修这座大桥的?”
洪大公笑了道:“那够修一千座大桥的,爹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父子四人采石上山,备石修桥。”
洪善人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我父子四人只要有了决心,人不死力不竭,那怕是三年五载,我不相信采不够修桥的石料。”
洪善主意,第二日洪家父子四人就上了毛山。
徳者事业之基,未有基不固而栋宇坚久者。所言极是,又道说:心者后裔之根,未有根不直而枝叶荣茂者。就因为洪善人的言传身教,其子孙后代都能继承他的志愿去做人做事。直到几百年后的今天,洪氏的家风还是那么醇香。
这且不说,洪善人父子四人去山上采石谈何容易,在那个年代,生产工具是相当落后,流出的都是汗,付出的都是体力和辛苦。洪家父子居住在毛山山下,靠石吃山,靠河吃河,他们是山里人,为了生计还能做什么?平时也经常上山采石,也还是有一定的采石经验和技术。不管怎么说,打石头是很辛苦的,重力气活,早起晚归,累得七死八活。老善人下的决心在他洪家可以说就是铁定的宪法,做儿子的谁也不能改变,也就是说不敢改变。洪大公和洪二公那是俯首听命,唯有洪三公那时还年轻,还不敢不服从,总是有些情绪,常常说什么:算甚么命,问甚么卜?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就打洞,天生就是打石头的命……无奈时间长了也想通了,就是想不通也得通,他道:“鹪鹩巢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人生在世就是这么一回事,听父亲的,别管对和错,迷迷糊糊地过日子吧……”
洪家父子在山上采石整整三年,三个春夏秋冬,一千多个日出日落,流出的汗一把把抹去,要是集中起来也许会灌满几大缿缸…….
洪家父子开始从山上搬运石头前往修桥场地,采石头艰难,搬运石头也艰难,那年代的运输工具就是牛车和人力独轮车。披星戴月一百天,三条老牛活活累死,老善人也累得吐了血。洪家父子的行为感动了毛山人,也感动了十里八乡的诸子百家。很少有人日月参辰说些风凉话,但是这也不是绝对的,不远的一家刘姓大财主就当众说过:“洪家人穷疯了…..”后来也惊动了周七爷,要不是周七爷在经济上和道义上鼎力相助,修起这洪桥那就更难了。后来之事且不云。
洪家人便请来修桥的工匠,哪里知道桥的底基刚筑下,家资已经容不过头也过不了身,捉襟见肘了,几十名工匠每一天的工钱还有茶茶饭饭,酒酒菜菜。经济告急,这是最大的难题,岂能半途而废?洪善人没有犹豫,立即决定典田卖地。他家的土地并不多,河湾三十亩养家活命之土。
老人说:“急卖堂前地……”
这座桥设计三空石拱桥,洪善人卖了十亩土地只修了一拱半,老善人还要再卖土地,夫人却不答应。老善人心中也明白,全家老少二十余口人,没有土地怎么活生?老人泗泪交流愁哭了一夜,雄鸡报晓,也给他一个主意来。天刚麻麻亮,老人就扣响了女儿的门。洪善人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出嫁于毛山北二里的小汪庄。女儿家虽然不富裕,孬孬好好还有几十亩土地,小汪庄地处盐碱和茅草荒地,没有多好的收成,即使如此,久久天堂永久无码,久久天堂中文字幕薄地收大片,小日月虽然说不上小康,也还能穿得上衣服吃得上饭。有此父生其子,女儿也是爹娘的血脉,都是善心人。洪善人给女儿找婆家也是有所选择的,必须是过日子的人家,能与人为善,就是唯一的条件。汪家人也是有好名声的忠厚人家。
人常说:忠厚传家远,读书处事长,虽然没有什么功名也算得上书香门第。当洪家女向公婆跪下,说明父亲的来意,汪老人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第二天就卖了心疼的十亩好土地,全盘托出,由洪家女送到善人的手里,感动地老人热泪盈眶。所以说洪桥还有姓汪的半拱,这里也就不说了。
洪善人接到女儿的钱工程继续,工头劝他道:“洪善人,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的钱还是不充足的,来个量体裁衣吧。”
洪善人听了斩钉截铁地说:“使不得,使不得,放宽质量这桥岂能负重,经不得车马行人,成了危桥,我也就成了千古罪人。”
洪大公也解决反对道:“行善济人,人遂得以安全,即在我亦为快意;逞奸谋事,事难必稳便,可惜他徒自坏心。”
洪二公也道:“我父子修桥补路,乃于人方便,若要弄巧成拙,弄虚作假,岂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与害人的恶人就不差上下了。
洪三公坚决地说:“就是卖儿卖女也要修一座不昧良心的大桥来,而畅行子孙后代。”
大桥也完成了第二拱的建筑,第三拱还刚有一个模型钱就用完了,工匠们工程停下了还吵闹要最后两天的工钱。逼得洪家父子顿足捶胸,正在这时来了三人,向正在发怵的洪善人走去。要问牛鼻为何来到桥头?洪善人修善人桥在十里八乡已经是家喻户晓,至于洪善人修桥经济紧张他也有所闻,才与侯元、朱仪前来尽些心意。
牛鼻向洪善人秉首道:“功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洪善人乃万民之楷模,我等三人特来恭诚敬贺。”
洪善人急忙还礼道:“道爷免礼,免礼。我何功何德能要道爷如此厚看,乃受宠若惊。”
牛鼻道:“洪善人为百姓修善人桥乃功德无量,名誉来自道德,如山林中花,自是舒徐繁衍;自功业来者,如盆樫中花,便有迁徙兴废;若以权得者,如瓶钵中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
侯元道:“洪善人的这花是仁之根,爱之苗,开得是贤花义朵。”
朱仪道:“必定会结出美好的道德之果实来。”
洪善人热泪盈眶向牛鼻、侯元、朱仪礼道:“谢谢道爷、谢谢三位的台爱。”
牛鼻取出一个红布包儿道:“內有银钱五百吊,乃微薄之意,请笑纳。”
侯元、朱仪各把一个红布包儿送到洪善人的手里道:“包內各有银钱三百吊,也算是为善人桥献份微不足道的薄礼。”
洪善人洒泪接过,感动至深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谢谢,谢谢……”
洪善人千感万谢送走牛鼻三兄弟,工匠们呼啦围了上来要工钱,有了钱老善人如数发放,工程继续进行。老善人在牛鼻的钱袋子里发现了一个锦囊,锦囊中乃牛鼻亲笔写着妙计,妙计是一首小诗,小诗云:
今有善人修洪桥,下邳人杰名姓标。
捉襟见肘短银钱,众人拾柴火焰高。
洪善人看了锦囊妙计,心中大喜,叫过三个儿子,父子四人无不拍手叫好。说牛鼻道爷是奇人、才子,救苦救难是活菩萨,为名排忧解难的大善人,乃名不虚传。于是老善人安排长子洪大公去集市买了酒菜,晚上办了五大桌丰盛的宴席,邀请毛山村数十名德高望重的人士前来赴宴。诸位高邻对洪善人父子为民修桥都赞赏不已,纷纷表示各有所能为洪家父子尽些援助。大家的心情是积极的,但毛山人没有大户都是穷种地人,有张好善、李好仁、余道好三位有些年纪的人出头,五天內,走家遄户共集资铜钱五百余吊,虽然如此还是杯水车薪,最后张、李、余三位自愿出头露面去十里八乡的有钱的大户登门求助。
正是: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路人心。
人前说大话时喷痰吐沫,说得都是好话,大言不惭,多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三位毛山的老人来到他们的门前,你还没有哭着去他就哭着来了,有的说:“庄稼没有长好,今年欠收……”
有的说:“地租还没有收上来,过几日吧……”
这都是推诿的脱辞,过几日?还不知是牛年马月,那都是指山卖磨,望梅止渴画饼充饥,还有的把他们看做是乞讨的乞丐,好像是打发要饭的,来个水过地皮湿,几个小钱,去吧,赶门去,还有的干脆来个家主人不在,更令人可恼的是不开门,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理你这一套。是的,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更让张、李、余三位老人伤心的是刘河湾的首富刘扒皮,他家有良田好几百亩,骡马成行,虎牛铁车,呼奴使婢,财大气粗。当三人来到他的大门前,家丁传话要他们门外等着。三位老人能怎么着?这是求人的,只好低三下四在大门外,长等短等,好等歹等,从辰时一直等到未时,家丁才来回话,说什么:“这条路他们不走,更不过洪桥,饿了可以赏你们一个馒头,渴了也可以赏你们一碗凉水,要钱?那就等明年春天大榆树底下来拿吧。”
明年春天大榆树底下来拿吧,这是什么意思?榆树在结的榆钱子。毛山的路他不走,洪桥他不过?岂有此理,从刘河湾到毛山十里八里的近邻,毛山自古来就有盐道之说,是一条古道、大道、官道。说不走乃掩耳盗铃是欺心的一句话,刘财主,刘财主,为富不仁,就从人情世故来言,这个刘扒皮太无德了。这个人好像缺少点什么,在做人的道德上是个短板。
善者敏于德义,而不惜财物于济公济贫。虽然付出了财物,却能收获道义的硕果。而刘扒皮惜财如命,其实他丧失比财物还要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名声。不名一钱的守财奴到死除了是财物,再也没有任何遗产,洪善人虽然不富有,却留下这座洪桥,有多少人从桥上走过,千千万万,不计其数,几百年后的今天,这座洪桥亦然伫立在毛山前的大河上,它就是洪善人永垂不朽的丰碑。千里外的人也知道下邳的毛山的洪桥,洪桥就是洪善人的化身。
张好善一声冷笑道:“好吧,你我不死就在洪桥上见。”
李好仁摇摇头道:“人还没有死,话却说死了,这才是活死人。”
余道好嗤之以鼻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还转,谁也说不定一辈子要走哪条路,不怕千里远,就怕一页板,小小棺材却能隔断千山万水。”
老人们的这些话被这个传话的恶奴报于刘扒皮,守财奴勃然大怒,啂道:“给我乱棍打出村去。”
三位老人徒手离开刘家,刚刚走出村庄就听得后有呐喊之声,回头看去,原来是刘扒皮带人明火执仗地追来了。
“站住……”
这伙人如狼似虎把三位老人团团围住。
刘扒皮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敢骂我,给我打。”
这帮为虎作伥的恶奴哪还留情,棍棒举起,纷纷打向三位老人,他们都是年过花甲,白发苍苍的老人,岂能经得住这般暴打,倒在地上而叫苦不迭。
“给我住手。”
一声厉喝,刘扒皮抬头看去,来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名道人,不言而自威。刘扒皮只不过是个草财主,这个大名鼎鼎,神通广大的牛鼻老道他能惹得起吗?其实他也不认识牛鼻三兄弟,如鼠见猫,心里发憷,他急忙跑步跑到牛鼻的面前,奴颜婢膝地:“道爷,道爷,小的给道爷施礼了。”
牛鼻道:“度人无量天尊,善哉,善哉。礼就免了,棍下留人。我要问你为何要苦打这三位老人?”
三位老人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余道好还被打断了一条腿,一齐向牛鼻鸣冤叫屈起来……
牛鼻道:“你这三位老人也就不对了,自然刘员外不走毛山,不过洪桥,也没有尽修桥助资的义务,再要纠缠就该打。”
刘扒皮大喜道:“还是道爷英明。”
牛鼻道:“英明说不上,刘员外,据说毛山的洪善人在洪桥竣工的那天要邀请十里內的头面人物去庆贺,肯定还会有你的大名,无功受禄受而不安。你就写几句活要这老人带于洪家父子,也省得到时烦心。”
刘扒皮问:“道爷,您老也许不知道的,我头脑虽然也不小,装得不是文章,能写几个字,却写不出道道来。”
牛鼻道:“好,我说你写。”
侯元也可能是有备无患,肩上有个稍碼子,什么是稍碼子,旧时用布缝成的一种两头各有一个口袋,人可以背在肩上,馿马也可以驮在背上。取出文房四宝,刘扒皮接过道:“七爷你说吧。”
牛鼻道:“毛山的路我不走,洪桥我不过,若现场抓住罚铜钱一千吊。”
刘扒皮听写完毕道:“道爷我写好了。”
牛鼻道:“我就做个保人吧。”
侯元道:“再算我侯元。”
朱仪道:“制砎药少不了硫磺,我朱仪也来做一回见证人。”
于是牛鼻、侯元、朱仪都在这张契约上写上了大名,由三位老人带捎给洪善人。三位老人始初听到牛鼻那番言语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这个才智过人的牛鼻言过其实,说得不在情理之中,还成了我们的错了,当然是想不通。后来又唱了这一出,这才恍然大悟。三位老人被人抬回到毛山,洪家父子为老人所感动,洪善人吩咐儿子连夜为老人们请医治疗,这且不说。大桥竣工了,洪家父子劳心劳力六个年头,老善人熬白了头,三个儿子也瘦的皮包骨,毛山人老少全到阵都聚上洪桥,一串串炮竹,一阵阵锣鼓,一片片欢声笑语,毛山沸腾起来,大河的水也翻腾起来,一桥横架南北,大河变通途。伟大的业绩,历史的銘记,洪桥,洪氏大桥是毛山人,毛山洪氏人的光荣。露冷黄花,烟迷衰草。死了一代人,生了一代人,生的这代人又死了,再生下一代人。好几百年了,是生是死有春秋,是功是业留后人。洪桥依旧行人纷纷,车马碌碌。
正是:
毛山春欲暮,喧喧车马度。
共道修桥时,辛苦无其数。
闲言少叙,再说当年。三位老人将刘扒皮亲笔写下的契约,还有牛鼻、侯元、朱仪三人署名的文书交于洪老善人用心收藏。就在数日后,刘扒皮的八辆大车,二十条犍牛拉着八大车黄豆被毛山人拦在洪桥上。整整三日不于放行,刘家人急了,一张诉状把洪善人在县衙告上了。
县爷升堂,牛鼻代理这个案子,侯元、朱仪二人为见证人也堂上作证,还有张、余、李三位当事的老人也上庭接受询问。一堂结案,判决刘扒皮按照契约全额付给洪善人铜钱一千吊。洪善人首先感谢的是牛鼻三兄弟,洪善人并没有把这一千吊铜钱占为己有,还清修桥所欠的债务,还剩余的一部分也全部用在修桥补路之上。
不久,刘扒皮这个守财奴,不愿意付给洪善人大钱一千吊,这一千吊钱确实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如同割了他的心头肉。当天夜里就一命归西,牛鼻又收回了一头恶鬼。
正是:
欲临死而无挂碍,须在生时事事看得清。
尤其是钱财,就是死了手中还攒着七枚铜钱。
这且不说,再说洪善人心情好,也会有好的身体,他的一生没有其他追求,在毛山的周围十里八里,沟决了,他父子去填,路破了,他父子去补。好事做多了,为他祝福的人也多了,人敬神,神敬人,好人一生平安,这一点也不假。修桥铺儿孙旺,据说洪姓迁居毛山只是短短的二三百年,现在不完全统计,人口近两千,三个生产组基本都是洪姓人。让我说,这是他们祖上积的德,所以才人丁兴旺。
在老善人九十诞辰时还要儿孙们搀扶到洪桥上,他看着巍然伫立的大桥,一张福寿盈满的老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明月有恒纪年合献九如颂,长春不老添潤当称百岁人。
请看下章。
第三十四章
酒馆又惩恶鬼 惩治恶徒作馿
桂枝香 (风尘)
十月已半,暑去又还秋。惜芳草折,可怜落红消瘦。
西风劲来,萧萧阵阵惹人愁。燕尽飞,复去南国。
惟留雀叴,人心凉透,枯叶飘游。
寒来急,袭扰神州。蕉萃笼大地,渔夫桡收。
实逼处此闭户,掩身房内,何须毷氉染尘垢。
管不得是晨是暮, 避离烦虞,再看窗外,遍院尘土。
这一日,牛鼻根据恶鬼录提供的信息,运河畔有一名镇桃花镇有一馿二鬼在祸害那里的黎民百姓。何为一馿二鬼?一馿前世是条馿转世,二鬼,从十八层地狱中逃窜出来的恶鬼转世为人。牛鼻三兄弟的责任是除鬼,所以,这二鬼归期是今日。因此牛不、侯元、朱仪必须如期敢到这二鬼作奸犯科的地方,桃花镇。
牛鼻放声高歌:
气涌如山英雄胆,驱魔伏鬼任务艰。
不忍歹人乱世界,豪气未除挥宝剑。
多好的春天,到处是花花草草,春光明媚,鸟语花香,莺歌燕舞。天是蓝的,地是绿的,山是青的,水是碧的。三兄弟意气风发,一路走来。
一条大道从山前通过,路旁一排翠柳,翠柳的深处有数间小房子,门前飘飘荡荡有杆酒幌子,不用问便是卖酒的酒家。
侯元道:“见酒岂能不饮?”
朱仪道:“卖酒不卖肉,过路客人留不住。”
牛鼻道:“一个酒鬼,一个馋猫。”
三人便向那路旁卖酒处走去。忽听得几声哭骂,一个少女迎面奔跑而来,身后却追来两个年轻的男子。
朱仪道:“我们的生意来了。”
侯元道:“青天白日还有人敢强夺民女,这事我得管。”
二人本来就是一个火暴的脾气,或者说是见猎心喜。
牛鼻道:“早一刻不生死,二鬼的归期是送走了馿再走。”
侯元道:“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猖狂,抢劫民女,我岂能不杀他。”
牛鼻道:“当管的一定要管,当杀的一定要杀,几时来几时去,我不会多留他一时一刻。”朱仪道:“我也见不得那些强梁恶霸,眼睛里揉不得砂子,凡有伤害老百姓的人渣,我便于他势不两立。”
牛鼻三人说到这里便大踏步地追去,侯元追到了那少女的面前,那少女也被那二恶奴紧追不放,那少女欲逃不得,被那二恶奴抓捕按倒在地上,就要暴打那少女。
侯元一声大喝:“少要放肆,把人给我放下。”
二恶贼哪里肯听,无情的拳脚打向那少女。侯元哪还愿意,飞起一脚将一恶踢倒在地,另一恶奴夺路逃去。牛鼻、朱仪也追到近前,那少女哭哭啼啼向牛鼻三人致谢。
那少女磕头跪谢道:“谢谢好汉爷,谢谢好汉爷。”
牛鼻问:“请问姑娘,这二厮何故苦苦的追赶于你,有何过节?”
这少女哭道:“我姓花名香儿,是路边开酒馆的女儿,这二厮是县太爷的子舅朱奎的家奴,那个朱奎狗仗人势来俺酒馆胡作非为……”
侯元问:“该县县令是人还是鬼?”
牛鼻道:“暂且不理会那保护伞是人是鬼,杀了眼前的鬼,再去甄别那县令是人还是鬼,是人当惩,是鬼当杀,绝不法外留情。”
花香儿告诉牛鼻道:“那个叫朱奎的狗东西带着两条“人狗”来到我家酒馆,沽酒买菜。”
侯元笑道:“什么人狗?我只听说有家狗、野狗、哈巴狗、洋狗、土狗之说,还有人狗这一说还是头一次,有意思。”
花香儿道:“这朱奎也是运河畔下的人,这里有条小河叉名桃花叉,俺住叉前他住叉后,这两个奴才于朱奎寸步不离做了不计其数的坏事来。这一方的人都指此为狗,一说狗来了,哪个不闻风丧胆,生四条腿的狗是狗,生两条腿的狗也是狗,为了好辨别,就把生两条腿的狗叫人狗。”
侯元道:“原来如此,人狗不如狗,狗能看家护院,人狗只能为虎作伥祸害黎民百姓。”
牛鼻道:“还是说说那朱奎吧。”
花香儿道:“这里名桃花县,又名桃花镇,这个恶贼朱奎他家中有钱有势,说他有钱家有良田几百亩,说他有势就是仗着他姐夫桃花县令牛成雄,十里八乡的老百姓谁能惹得起?连三岁小孩子都怕他,只要说到牛成雄的內弟朱奎来了,就得尿裤子。”
侯元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牛字来,说来这个县令还是大哥的一家子。”
朱仪道:“危言耸听,好个朱奎,他姐夫纵佣他去为非作歹,岂不玷污了哥哥牛家人的好名声。”
侯元道:“牛有黑牛黄牛,水牛旱牛之分,哥哥的牛是好牛,是耕田犁地的好牛,那个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一定不是一条好牛。”
朱仪笑嘻嘻地:“是啊,天下的牛非一家,天下的猴子也非同宗同祖。”
牛鼻道:“天下姓牛的是千家万户,你名朱仪,那厮名朱奎,那如此说来,你的朱,他的朱既是6笔划的朱字,三弟你说呢?”
侯元道:“你们猪族都是吃糠咽菜杀肉的货。”
三兄弟说笑一回,这且不说。
这个朱奎是县令牛成雄的內弟一点不假,朱奎父母一生一世就有一儿一女,女儿嫁于牛成雄为妻,这个儿子乃庙门的旗杆独一根,却是小时不读书,长大不成才的东西,娇生惯养,游手好闲,潜移默化,一天天的学坏起来。人常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王八奖是一家,黄二白三这两个缺爹少娘的坏孩子,自小拧在一起偷鸡摸狗,打个群架,调戏个妇女,那是奇坏无比,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就做了朱奎的跟班家奴,这就更糟糕了,一把火也许烧不起来,这三把火准能燃房烧屋,一主二仆三个祸星在岠山一带就成了扰民的恶魔。
朱奎人可生的不怎么样,姐姐一枝花,弟弟是歪瓜,一母生九等,背后的人都怀疑他不是朱员外的种,身矬不满五尺,肉肥如猪,尤其那张嘴脸,凹山根,凸鼻梁,厚厚的唇,长长的嘴,黑黑的挠腮胡子乱蓬蓬的,说他是其貌不扬,这个模样能扬得起来吗?要是砍下头来,准能当猪头来卖。因此,人们就喊他猪头,那个奎字就奎掉了。有了猪头就不愁有狗脸。这不是吗,猪头走在前面昂头挺腹,黄白二狗跟在后面摇头晃脑。
这且不说,再说牛鼻还在询问黄二,黄二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牛鼻道:“事实就在门前,非是空穴来风,姑娘,走去你酒馆寻那朱奎,为你讨个说法。”
朱仪一手牵着馿一手揪着人狗,跟随在花香儿和牛鼻、侯元的身后向路旁的酒馆走去。
到了酒馆哪里还有朱奎与那条人狗,只有花香儿的父母亲在啼哭。酒馆里一片狼藉凳仰桌翻,满地都是打碎了的碗碟器皿,牛鼻三人押着这条狗奴进了屋。
花香急忙问:“爹,娘,那朱奎和那条人狗哪里去了?”
花老汉道:“那条人狗急急忙忙地跑来和坏种朱奎咕叽了几句就走了,好像是搬兵去了。”
花老妇人道:“闺女,大难临头了,这条恶魔俺惹不起哇,朱奎的姐夫是县官大老爷,这回俺是死定了。”
花老妇人说到这里又嚎啕大哭起来。
花香儿也哭了道:“那也不能任他调戏和污辱……”
花老汉怒发冲冠吼道:“老天呐,王法何在?”
牛鼻搀扶起花老汉,道:“老人家你能把事情发生的始末告诉我吗?”
花老汉泪道:“那畜生朱奎来我酒馆吃酒,我老汉热情服务,并要我小女儿为他们端茶送水,乡下人做个生意不管是闺女还是媳妇都能使得着。那朱奎向我女儿起初眉来眼去,到后来就动手动脚。我们乡下人穷起欺负不起,我女儿就好言好语相劝,这些恶人哪又能听得进去,更厚颜无耻起来……
朱奎捏着嗓子叫喊着:“小娘子上酒。”
花香儿忍气吞声把一壶酒送到酒桌上道:“这是客爷的酒,三位爷慢慢地用。”
朱奎涎皮涎脸地:“小娘子陪大爷我一盅赏钱一吊。”
两个人狗一个叫黄二,一个叫白三,这两个小子奇坏无比,老百姓都是恨之入骨,黄二狗白三狗,黄白都是狗,两条人狗、恶狗。主仆三人,狼狈为奸,丧尽天良,坏事做绝,恶迹斑斑。朱奎夜里爬寡妇的墙,他俩一个趴下做人凳,一个用肩顶着做人梯。朱奎强暴妇女,两坏种一个来扒妇女的衣服,一个来按妇女的胳膊和腿。
黄狗嬉皮笑脸地说:“丫头好事哇,一盅酒钱一吊,陪睡觉钱十吊。”
白狗也咋咋呼呼起来道:“我说你算是烧了高香,一吊钱一盅酒,十吊钱勾你走,裤子一脱钱到手。”
花香儿哪还答应,直休得面红耳赤,破口大骂道:“猪狗走得近,黄狗也有姐,白狗也有妹,猪家钱狗家赚,一窝猪狗无人性。”
朱奎厚颜无耻地站了起来,扬着笑不是笑,人不是人的那张猪脸向花香儿一步步逼近。一声冷笑道:“来吧,朱爷今天心情好,陪的舒服了多赏你几吊。”
那贼就要动手动脚,两条恶狗也探起胳膊拦住了花香儿的去路。
花香儿高声骂道:“你敢对我无理,我就去衙门告你。”
朱奎哈哈大笑道:“你要告我?能搞赢吗,给你二斤棉花访访去,我姐夫是手掌生杀大权的县太爷,哪怕你告到阴曹地府阎王爷那也是白告。”
黄狗道:“主子别费口舌了,头锅原汁原味你吃,我俩黄白二犬给你刷锅。”
白狗也蠢蠢欲动了,他道:“头汁豆腐二汁浆,猪吃豆腐狗喝汤,动手吧。”
猪狗三贼来扑花香儿,花香儿惊慌失措大喊救命。她的父母还在厨房里,听的呼喊声急忙跑向门面来,花香儿被逼到酒桌边,她端起桌上一只鱼碗狠狠地向猪脸砸去,那鱼刚刚出锅,砸在他的猪脸上,连砸带烫,真是满脸开花,红的是血还有辣椒,绿的是菜叶,黄的是姜片,那白的就是鱼,五颜六色的,疼的猪头抱着猪脸喊爹叫娘直跺脚。黄白两条狗,猪头的孝子贤孙可就急了,花香儿夺路向外逃去,黄狗一把没有抓住却被花老汉死死抱住。恼羞成怒的黄狗一脚将花老汉踢翻在地,再去追赶花香儿就遇上了周七爷和张白李黑三人。那白狗见李黑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就一脚踢倒了黄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子撒腿就跑,他跑回酒馆,那猪头正在穷凶极恶地砸店。
白狗气急败坏地嚷道:“少爷,不好了,来了三个管闲事的主,尤其有个黑脸的大汉,身高有丈外,那拳头像个小笆斗,黄二在那人的脚下还算不上个球,一点弹力也没有就趴下了,少爷我们还不跑等吃十八两秤。”
朱奎也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雄汉,正是欺软怕硬的熊蛋,他也怕挨揍,两个孬小子一溜烟地溜之大吉了。
牛鼻安慰了花家,将这条人狗用绳索捆绑个结结实实,由他引路去抓捕朱奎。
行有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大镇子,人狗道:“到了.”
朱奎家居镇首第一家,好一座财主庄园,一片房舍,尽是青砖乌瓦,甚有气派,牛鼻三兄弟押解着一人狗不由分说走进院去。
朱奎愚其另一个人狗在客厅心有余悸正与其父母说着话,牛鼻三兄弟直扑入厅。
牛鼻厉声道:“你是朱奎,你是人狗?”
朱奎与人狗看见了牛鼻三人,还有那个被捆绑着一个同伙,怎不害怕,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
侯元道:“我大哥牛鼻惩恶扬善,朱奎还不伏法认罪等待何时?”
朱员外也自知儿在在外惹了祸事被找上门来,自知理亏,还是站起身来,强陪着笑脸道:“三位爷高抬贵手,我这缺乏理教的儿子,千错万错都错在教子无方的父母身上。”
朱母急忙跪下,面无血色,哭声哀告道:“原来是牛鼻道长,道老爷饶命,道老爷饶命。”
牛鼻道:“两条人狗罪不可赦,罪当斩首,你儿子罪大恶极,看在你虔诚的份上,可留条性命,且不知阎王可容否?”
朱仪道:“你与阎王常来常往,不妨你去问他一声。”
朱员外夫妻二人跪下涕泪交零哭着道:“道爷,您大慈大悲救救我的儿子吧。”
朱仪道:“哥哥你空着手怎好去见阎王?”
朱员外道:“见面礼由我准备,黄金白银是多是少,依从道爷吩咐。”
牛鼻道:“阎王那不需黄金白银,要两条罪恶人的生命。”
朱母更是惧怕道:“我不想要我儿子去死,道老爷,我求求您,拿我这条老命去替换吧。”
侯元道:“萝卜白菜不能混淆,当儿子去死,爹娘的命换不了,阎王爷那法律严明有度,谁敢桃僵李代。”
牛鼻道:“时辰已到,二恶鬼也该上路了。”
侯元道:“货真价实的两件见面礼巧发奇中,用的正当时。”
牛鼻道:“侯元、朱仪,你二人行刑去吧。”
侯元、朱仪一人揪着一条人狗出离客厅,只听得两声绝命的哭叫。
侯元、朱仪行行完毕后奔客厅,朱员外夫妻二人看了看他们手中还在滴血的宝剑,更是胆战心惊。
牛鼻这才道:“于我洗手焚香,我要坐坛。”
朱老夫人不敢怠慢就客厅收拾起来,摆下香案,点燃起香火,抬来蒲团放在一把圈椅子上的。当然了这一切都是牛鼻安排的,牛鼻高高坐定,猪头面对香案跪在地上。
牛鼻事先言明:“从酉时坐坛一直到子时后收坛,朱奎跪地不能动弹,否则功亏一篑,那判官就请不来了,生死簿子改不了,明日午时还得死。”
牛鼻是坐着的,还可以打个瞌睡,那朱奎就不行了,为了活命在咬牙忍受,三四个时辰,七八个小时,砖铺的地平硬邦邦的,那双膝着地能是个好滋味吗?身子若有丝毫的变形,左右还有父母和姐姐在监督,不过他们都是坐着的。朱奎双膝针扎般的疼痛,尿屎都得憋在肚子里。你说能好受吗?这个牛鼻有意在惩罚这个孬小子。客厅里除了牛鼻和侯元明白,朱仪时出时进,还有一个明白人却在客厅的房子上,那是何人?是朱仪,这都是牛鼻的精心安排,只待子时作“法”。
人说是度日如年,此时此刻的朱奎那是度秒如年,他暗骂自己不该作恶,下定决心从今以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只听得得房上一声疯狂的大笑。
牛鼻跳下坛台道:“判官大人有重事在身,不能光临,留下一道书信,务必字字照办。”
朱仪从院內捡来一张黄裱纸,递于牛鼻看了看道:“你们也都看看。”
客厅的人转手看后,都没有言语,牛鼻道:“死刑免了乃万万之幸,那活罪必须执行,改名换姓去三百里外做馿三年。”
朱奎已经瘫倒在地上,问:“道爷这是什么意思?”
牛鼻道:“从今以后你就不能说你叫朱奎,也不能说你家乡住处,姓甚名谁,更不许说出你的家事和所有亲属,去为人做馿磨面,还不能要工钱,偷懒一次加刑一年。服刑期间不能再生贪婪之心,不可近色、近酒、近肉,六根皆净。更不许不服使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违反一条,判官大人便前来取你的性命。”
朱奎哭道:“这太苦了我受不了。”
牛鼻一声冷笑道:“好说,好说,我再回坛台于判官大人回话,维持原判,明日午时三刻执行死刑是了。”
朱员外夫妻二人不能答应,哀求道:“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朱奎也哭喊起来:“我不想死,我去做馿,我去做馿……”
第二天,朱奎脱下身上的绫罗绸缎,穿上打着补丁的布衣,由朱仪押送去投山东的石成,就说这汉子是个孤儿,还有点智障,叫毛驴子,没有其他名姓,就是有些力气,也好你家开了一个磨房,就让他磨面是了。朱奎就这样做了三年的馿,推了三年的磨。这也是他应有的下场,盈盈一水间,善恶两分辨。人不行好事,惩罚莫抱怨。
这且不说,第二日,牛鼻、侯元、朱仪前往桃花县衙,那县令已经听到牛鼻来桃花县的风声,连夜悬袍挂印而逃之夭夭。
牛鼻查看恶鬼录,牛成雄录上无名,因此也就网开三面不再理会了。据说这个牛成雄罪恶轻微,当责不当罚,也就任其逍遥。他后来在数百里外的山区做起了私塾先生,而苟延残喘,了了一生。
正是:
天翻地覆谁得知?如今正南看北斗。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五章
牛鼻惩治活神仙 水中救起寻死人
人常说:
做事不见天,做得是鬼事。
做人不是人,做得是鬼虺。
这一日,春暖花开,莺歌燕舞,一派春意着大地,好个太平人间。
牛鼻和侯元、朱仪奔赴阳关大道一路走来。
牛鼻口中詠歌:
(白居易《钱塘湖春行》)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一路风尘仆仆,三人来到一个茶馆。
朱仪道:“大哥,喝碗茶再走吧。”
牛鼻他们三人来到茶馆,这个茶馆是个露天棚子,不如说是茶棚子更确切。牛鼻和侯元、朱仪坐下来喝茶.
牛鼻道:“ 煮沸三江水,同饮五岳茶;”
侯元道:“香分花上露,水吸石中泉;”
朱仪道:“天下几个闲,问杯茗侍色,消磨半日;
洞中一佛大,有池荷招我,来整三天。
牛鼻道:“小天地,大场合,让我一席;
论英雄,谈古今,喝它几杯。
侯元道:“后会有期,此后莫忘今日语;
前途无量,向前须问过来人。”
朱仪道:“四大皆空,坐片刻无分尔我;
两头是道,吃一盏莫问东西。
牛鼻道:“ 野鸟啼风,絮语劝君姑且息;
山花媚日,点头笑容不须忙。”
侯元道:“山好好,水好好,开门一笑无烦恼;
来匆匆,去匆匆,下马相逢各西东。”
朱仪道:“前路赤炎炎日,试问能行几步?
这里凉飕飕风,何妨暂坐片刻。”
牛鼻道:“ 忙什么?喝我这雀乐茶,百文一碗;
走哪里?听他摆龙门阵,再饮三盅。”
侯元:“来路可数,歇一刻知味;
前途无量,品一杯何妨。”
突然从另一张茶桌子站起一个汉子,嬉皮笑脸地说:“这回我们这个地方就不得了,今天出来一个活神仙,能要病人病愈,能要死人返阳。”
牛鼻低声道:“平施论神力,原来都是装鬼人。”
那汉子道:“据谣传他神仙付体,神通广大,能除妖降怪,凡招了妖邪的病人,只要请他往面前一站,什么妖魔鬼怪就闻风丧胆而逃,什么妖仙邪气也望风披靡,烟消云散,百病皆除,着手成春,就是被阎王爷抓到半路上,他也能给拽回来,说什么牛鼻老道还是他的徒儿徒孙......。”
汉子乙:“真能有这么神吗?,牛鼻老道人死心不死,埋在地下一百天还能活过来。”
又一汉子道:“中国出了一个牛鼻老道乃千古的奇迹,他老人家惩恶扬善,多行好事,杀贪官,惩恶霸,这个所谓的活神仙岂能与牛鼻子老道相提并论。
那汉子又道:“英雄辈出,神仙满天下,据谣传他神仙付体,神通广大,能除妖降怪,凡招了妖邪的病人,只要请他往面前一站,什么妖魔鬼怪就闻风丧胆而逃,什么妖仙邪气也望风披靡,烟消云散,就是被阎王爷抓到半路上,他也能给拽回来......。
能有这神吗?匪夷所思,牛鼻三兄弟是不相信的,决意去会一会这位真神。就在这时,牛鼻听得囊中的恶鬼录发来了信息,暗下观看,这个所谓的活神仙也不是个好鸟,乃恶鬼录上有名的恶鬼,明日当死。
这个活神仙家住桃花县南一座小山下,山名王八山,有人说他是大运河里老王八成的精,也有说他是深山老林里有千年道业的狐狸老怪。他的真名实姓少有人知,传名是活神仙,名声高了,身价也水涨船高,不花个十吊八吊钱你就请不动他。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尤其是歪门邪道的新闻,就像长了翅膀,这么一来,几百里外的人也来请这位能起死回生的活神仙为此看病,门庭若市,红了半个天。他的法术究竟如何?依他的话来说吧:“华佗再世也看不好该死的病,菩萨现身也救不了必须得死的人。的确也是如此,病好的是他的法术,看死的就以一个‘该’字就推脱的一干二净,岂不与‘被阎王爷抓到半路上也能拽回来’的说辞自相矛盾了?不言而喻,他简直就成了杀手,有病不求医,在他的妖言惑众下,惨死黄泉,不计其数。
活神仙害人之事传到牛鼻的耳朵里,他十分气愤,决定要严惩这个害人夺命的恶魔。这一日黄昏,与侯元、朱仪租用了一辆马车,牛鼻躺在车里佯装病人,来到‘活神仙’的家。来接神看病的还真不少,当然了钱大的说话顶用,有三个钱是哥,两个钱的就是弟弟了。出场的是侯元,一出手就是十吊钱,这个视财如命的‘活神仙’,就一口拒绝了其他人,答应了侯元、朱仪二人。
‘活神仙’问:“病人在哪里?”
侯元说:“我家哥哥十日前中了邪魔,起初大热不止,不两天就口吐狂言,胡说八道,好郎中请来十七八,就是查不出病因。三日前就茶水不入,粒米不进了。”
朱仪道:“我家良田三千亩,活神仙你只要你看好我家哥哥的病,愿以千金重谢。请,哥哥在车中,车子就停在你的大门前,就请大仙看看去吧。”
那‘活神仙’心中大喜,披着杏黄色的外氅,手提一口涂着银粉的桃木剑,就随着侯元、朱仪向大门外走去。来到车前,侯元揭开被子,只见牛鼻躺在车内,昏昏沉沉,面无血色,腊黄如纸,一副病入膏肓之态。活神仙一看后退了两三步,病情这般沉重,奄奄一息,谁能医得好,哪怕是真的天神老爷也无能为力。
朱仪道:“活神仙,你再仔细看看,我家哥哥是中了哪家妖魔鬼怪的邪?”
这个所谓的‘活神仙’,其实就是一个活骗子,他见牛鼻这副模样,他哪里知道,牛鼻是用槐树花洗得脸,所以面黄如腊。活神仙也就来个顺水推舟道:“他乃千年老蛇妖付体,道业不浅哇。”
突然牛鼻纵身跳起,一声大喝:“二蛇兄弟,还不随我回奔仙洞,等待何时?”
说时迟那时快,牛鼻已经跳下车,不由分说将‘活神仙’扑倒在地,从腰中取出一条细麻绳来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呼啦拥来许多人,都是惊疑不得。
牛鼻夺过‘活神仙’的桃木剑,高声道:“吾乃昆仑山一条千年修行老蛇,十年前我的二弟,修行八百年的二蛇神偷下仙山,我特来拿它回山。”
彼此心里都是明白的,活神仙哭喊道:“我不是二蛇妖.......”
牛鼻仍在作态道:“你我同洞修炼,岂能认错。好吧,取来干柴,点上烈火,定要你现出原型来。”
侯元、朱仪立即前来煽风点火,推涛作浪,便取来干柴,齐声道:“点火!”
点起了干柴,燃起了烈火。
牛鼻一声高呼:“我的蛇二弟,回山了。”
侯元、朱仪就去抬起“活神仙’往火里扔。
这个活神仙可吓破了胆,没命的哭嚎着:“老爷,老爷,我不是蛇,我不是蛇......”
牛鼻追问道:“你是不是活神仙?”
‘活神仙’失魂落魄地说:“我也不是什么活神仙,我是骗子,我是骗子.......”
牛鼻治服这个欺世盗名的大骗子,侯元点了他的毙命穴,那恶鬼不得言语,牛鼻三兄弟驾车而去,这头恶鬼一二时辰后就一命呜呼哀哉。
人常说:
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
牛鼻三兄弟归还了车马,又奔上新的征程。
侯元为问:“大哥欲去何方?”
牛鼻道:“去有恶鬼乱世的地方。”
一路春风,一路桃花,一路莺歌燕舞,三人触景生情,真乃心旷神怡。
牛鼻歌曰:“三月三,春来花开艳阳天。
桃杏盛处游人醉,莺歌燕舞蝶蹁跹,香醇满园。
侯元歌曰:“三月三,有人垂钓碧溪边。
三春花香满如海,清明涛来水作山,紫姹红嫣。”
朱仪歌曰:“三月三,欢歌笑语翠枊间。
杯中龙井茶味长,二叟对弈定坤乾,乐哉无边。”
牛鼻又歌曰道:
“三月三,离离芳草绿连天。
远听山头有笛声,近看牧童挥牛鞭,好个人间。”
三人说说讲讲来到一条河边,此河名乌水河,乌水县的辖域。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水响,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去。“不好,有人跳水。”
三人毫不犹豫地向那有人落水的地方跑去,河水中有个女人在挣扎着,时起时伏,朱仪跑在前面,连鞋没有脱就跳了下去,很快的把那女人救上岸来了。由于救护的及时,那女人没有大碍,只是泪流不断,啼哭不止。
牛鼻道:“度人无量天尊,善哉,善哉。投河跳井三分冤,也不知你这女子因为何事寻起断见来?哪有过不去的山?不该视命如草芥。”
牛鼻这么一说,那女子不但没有回答还哭得更痛了。泪如落枣,泣不成声。哭着,哭着又昏厥过去。
侯元道:“虽然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却三月的水能使人着凉感冒,三弟与这女子必须更换干衣服。”
牛鼻道:“三弟所言极是,你速速背上这女子前往不远的乌水镇,卖服装的铺子,购买衣物换上,我同老二随后便到。
当牛鼻与侯元来到乌水镇,朱仪已经在一家客栈等候。
侯元问:“那女子身在何处?”
朱仪道:“被我送至客栈,使客栈的老板娘看护,我便再来迎侯二位哥哥。
牛鼻问:“那女子可有大碍?”
朱仪道:“我使客栈的老板娘烧些姜汤,喝了许多已经脱离了危险。”
牛鼻道:“杀人要杀死,救人要救活,以这女子为药引子,还能引出五头恶鬼来。”
侯元道:“自然有如此好事,又何乐不为。”
牛鼻道:“走,去那客栈问清那女子屈危原因,方好惩恶扬善。”
正是:
泉石膏肓传亦久,神仙窟宅到何迟。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六章
牛鼻惩治色狼 五鬼伏法断命
诗曰:
养性莫贪眠性水,成家宜戒败家汤。
红罗帐中真地狱,鸳鸯枕中藏刀枪。
话说牛鼻要去客栈看望那跳河寻死的女子,朱仪行走在前引路,牛鼻、侯元随侯,走街过巷来到客栈。来到那女子寄居的客房,就听得客栈的老板娘在怒声高吼着:“这样没有人性的老子留不得,如养痈遗患。”
三兄弟进了房间,问清事由,不禁怒不可遏。
侯元道:“乱理丧伦,伤风败俗,行若兽禽。”
牛鼻道:“无量天尊,罪过,罪过。”
朱仪道:“你这女子莫要啼哭,我大哥乃多管闲事的牛鼻老道,你把冤屈说与他听,定能为你作主。
那女子噗通向牛鼻跪下,泪如雨下,一声哭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神道老爷救救我和我丈夫吧。”
牛鼻扶起这女子,问清原由,那牛鼻更是一个愤恶嫉俗的人,疾首蹙额,直气得咬牙切齿,他道:“你那公爹猪狗不如,还把你丈夫告到了衙门,岂有此理,这件事我管,我管定了。”
那女子又跪下泪道:“此事羞愧难言,人活得是一张脸,树活得是了是一张皮。屎不扬不臭,一但张扬出去,要我夫妻怎么做人?”
这女子姓梁名玉,丈夫姓付名步贤。其父名付士珠。付士珠有三子,长子付步良,次子付步仁,三子就是梁玉的丈夫付步贤,付士珠还有一个女儿名媛娘。男大当娶女大当嫁,付士珠的子女们陆续都娶妻嫁夫。可这个付士珠中年伤妻,老小子年刚近五十岁,仍然是血气方刚,身心不衰。时刻还不忘那些风流蜚事,打外人的主意虽然不是人事,还能有一丝的遮丑。这个不仁不义的东西却盘算起媳妇来。
老色狼从小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物,吃喝嫖赌的一把手。文的读书不行,武的学艺不中,练就的功夫就是偷花盗柳,人生的行道无非是士农工商,他却有独门的营生,就是钻研走女人行。
古人云:淫乱之事,易播恶声。能忍难忍,谥之曰贞。
付士珠在这一带是很富有的人家,在付士珠他父亲在世的时候,良田数百亩,虎牛铁车。传到这个败家子的手里就败落的十之五六。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付士珠尽管如此小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混蛋的人就怕是混蛋透顶,这个老混蛋好在他贪上了一个好老婆,不是老婆好,是老婆的娘家有势力,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好哥哥。常言说一个嬷嬷活到九十九,还留着娘家做后手。付士珠只要是被老婆抓住了错误,往娘家一告状,她那些哥哥们就不会轻饶了他,轻的揍个鼻青脸肿,重的那就是皮开肉绽。哪个人不怕揍?所以他这个瘦骆驼没有倒架亏得他的老婆。自从老婆死了,老色鬼也到了五十岁行至暮年。(在那个时代,七十乃古稀之年,人说一辈子是六十岁,那五十岁就算得上老人了)虽然不能说是大势已去,也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已经不是他的花花世界了,就是再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了。岂能灰心丧气,一蹶不振?在老色狼的心目中,当然是人不死心岂能死?狼在当年能爬山越岭,窜崖跳涧,那狼老了,也不甘饿死,就近守猎,又何尝不美?多不要脸,岂能是人,名士珠,乃猪狗不如,正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恶人有恶人的手段,调戏妇女是这个老色狼的拿手好戏,大媳妇在娘家为闺女的时候就不是一个不规矩的女人。在这里还有段笑话,这个大媳妇生孩子,娘家人一定来贺喜,在我们苏北就有这个习俗,有的说是送奶糖,还有的说是吃喜面。孩子出生十二天,付家得孙能不大操大办吗?谁家没有三亲六故,老姑娘少姐姐,姑舅姨娘都来了,客厅里高朋满座。大媳妇的娘家来人最多。她还有一个年少的弟弟,打春才六岁,小家伙生就好说,这回可不是他会说话的场合,有道说小孩子嘴里讨实话。
小家伙大声询问他娘道:“娘,我姐姐这回生孩子为什么这么热闹?”
客厅里人多话也多,嗡嗡一片,这妇人本来耳朵就有点避,没有听清楚,追问道:“你
说什么?”
小家伙提高了嗓门道:“我姐姐这回生孩子办得这么热闹,为什么在俺家里生孩子你还打了她,还听说那孩子是俺爹抱给狗吃了。”
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没有说什么,这妇人却狠狠地打了孩子两巴掌。这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挨了揍,好比秃子头上撒把盐,他扯着号子哭道:“你凭什么打我,我说的是实话。”
闲言少说,书归正传。
男人贪心或偷盗或强夺,女人贪心失节卖身。老色鬼几吊铜钱,几块花布,几盒点心,大媳妇就被拿下了。不几年又娶了二媳妇,老色鬼就如偷嘴的猫,一条咸鱼吃馋了嘴,又把坏主意打在二媳妇的身上,雨行旧路,还是先执开儿子,外出经商,他便拉开了攻势,仍然是小恩小惠,之后再猥亵做些下流的动作,试探着展开得寸进尺的调戏,直到得逞方才心安理得的进了二媳妇的红罗帐。
三子付步贤还是在娶妻之前就发现了他这个人面兽心的爹于两个嫂嫂的乱伦行为,你想想常在河边转一定有湿鞋的时候,同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少不了要暴漏出蛛丝马迹来。只因为这是说不出口的羞辱之事,老三也就没有张扬出去。他结婚了,就在结婚的当夜便提醒妻子说他的爹乃衣冠禽兽。
梁玉乃良家之女,冰心玉监是她的本质,三从四德,三纲五常,从做闺女的时候就受到父母和哥嫂的教诲,老色鬼如果想把这个媳妇看做猎物,可以说就瞎了他这双狗眼。老色狼仍然也采取了他的狼子野心的计划,一次次失手,一次次碰了一鼻子的灰,还不死心,说什么猴子不上竿多敲几遍锣,在这个贞洁女的前面,就怕把锣砸碎了也休想阴谋得逞。
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也不知道哪天是他黔驴技穷的时候?
这一天,梁玉的娘家盖房子,付步贤去帮工,人在外心在家,吃完饭天就黑了,他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老色鬼已经压抑不下烈火般的欲情,他咬咬牙暗自道:“胆小不得将军做,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霸王硬搬弓,不相信我拿不下你这个小女人。宁在花下死,死在花下也风流。”
他想到这里就冲到三子的寝室,施展武力欲强暴梁玉。
梁玉拼死反抗,哭喊叫骂。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付步贤一条木棍打向父亲的肋部…..
愚蠢至极的那两个儿子,还有两个恬不知耻的媳妇,颠倒黑白将付步贤一张状子告到了县老爷那了。
朱仪道:“君不贤臣投外帮,父不贤子投他乡。”
那女子哭道:“不仁的老狗已经把我丈夫告了,老爷开堂不见我丈夫去应诉,岂不更输了官司?”
侯元道:“所以你才行此下策,投河自杀。”
朱仪愤然道:“活要面子死受罪。”
牛鼻道:“也罢,也罢,我先救下你丈夫,再教训那条老狗。”
那女子再向牛鼻致谢。
正是:
恩义重如山,惠意深如海。
梁玉再三要求:“道老爷,人面值千金,我和丈夫以后还得做人,将来也要生儿育女,儿女也得要脸,也得要名声。”
牛鼻考虑了良久道:“是的,君子思来年,小人思眼前,自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随方就圆吧。你不是说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吗,今天晚上要你的丈夫来这里我有话安排于他,这个官司你输不了。”
梁玉离去,牛鼻、侯元、朱仪仍然在谈论此事。
侯元道:“似付士珠这类人哪里是人,简直就是禽兽。”
牛鼻道:“乌鸦反哺,羔羊跪乳,象不辱女,马不欺母。他这种人还不及禽兽。”
朱仪道:“我饶不了这条老狗。”
牛鼻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侯元道:“大哥你言之差矣,这三子付步贤也不是这老牲口的儿子吗?”
牛鼻道:也许是吧,一母生九子,九子九性。”
朱仪道:“什么九性十性,要得是人性,不是私性。”
牛鼻道:“私性是所有动物的共同本性,生存是所有动物的第一需要,故动物都想方设法首先满足维持自己生命的需求,这就表现出所有的动物皆有自私性。
群居哺乳动物是靠群体优势而生存的动物,群居哺乳动物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明白,离开了群体就没法生存,所以只有维护群体的利益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所以群居哺乳动物又表现出合作性。
当群居哺乳动物的群体处在安全状态时,表现出的是自私。群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想多得到点食物,做父母的更想多得到点食物给自己的孩子;雄性之间还要费尽心思争得交配权;还有很多雄性在时刻觊觎着统治地位,时刻准备向统治者发起挑战。当群体处在危险状态时,则表现出合作精神。当群体受到另一个同类群体的攻击时,则所有的成员会自觉地在统治者的带领下向另一个群体反击。若有凶猛的天敌到来,两个正在激战的群体就会自动联合起来共同反击天敌。击败天敌以后,两个群体再战。战争结束、危险消除以后,群体内部又出现自私的各种竞争……满足自己的食欲、性欲、权威欲是群居哺乳动物自私的最显著的的表现。人作为能思维的高级动物,有时候自私之心比一般的群居哺乳动物表现得更强烈。如,一般的群居哺乳动物只要竞争者服输,胜利者一般不夺取失败者的性命。人就不同了,为了获取和维护统治权,可以不择手段地大开杀戒,不管是亲是故,而且还要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朱仪道:“哥哥说这些都不是人性,是人岂能与猪狗相提并论。”
牛鼻道:“人也是一种动物,似付士珠,士珠,士珠,是猪而猪狗不如。”
侯元问:“你打算如何处值于他?”
朱仪道:“好人自有好人敬。”
牛鼻笑了笑道:“歹人自有歹人磨。”
朱仪道:“歹人自有歹人磨,说来我还是一个歹人了,也好我就做一回歹人,以毒攻毒,治病救人。”
侯元问:“你如何去以毒攻毒,治病救人?”
牛鼻道:“以毒攻毒,治病救人?我给你改一下,治病救人,不是你的主观,借刀杀人才是你的措心积虑。”
朱仪道:“天机不可泄露,大哥你唱阳曲,再看我给他来阴的,唱出阴戏,就请张老二看好这阴阳两台戏,第一台戏是大哥牛鼻子唱主角,要梁玉赢下这场官司,二场戏由我朱老三来唱主角,我要唱死这个扒灰贼。”
侯元道:“还没有开锣,我们兄弟三人喝酒。”
三兄弟来到一家小酒馆,店家上来了酒菜,兄弟三人便开怀畅饮,武夫饮酒,大碗对口,如疾风暴雨,文人饮酒,小盅半口,如和风细雨。天近黄昏,他三人还在饮的津津有味。
天近黄昏,牛鼻三人才回奔客栈,不一会儿梁玉同她丈夫来了。
牛鼻道:“有请。”
梁玉和丈夫付步贤进了客厅与牛鼻、侯元、朱仪见礼,并感谢三位恩人救了他的妻子。
牛鼻道:“见义勇为乃国人之美德,见死不救能有几人?且不言此事,就说说你的官司吧。如果你想赢下这场官司,来,脱下你的上衣。”
在场的无不莫名其妙,付步贤也只得脱下他的上衣。只见牛鼻站起身来,走到付步贤的背后,冷不防向他的肩头咬了一口,疼得付步贤裂口嚎叫,鲜血直流。
朱仪大惊失色道:“哥哥,哥哥,你在做什么?没有想到你也这么狠毒?”
侯元豁然顿悟道:“是啊,虎恶不吃子……”
第二天,县太爷升堂,在堂威声中一声令下:“传原告被告上堂。”
“传原告被告……”
付步良兄弟二人把付士珠搀扶着,来到堂前跪下,付步贤也到堂下跪见县令。
县令:“原告付士珠。”
付士珠道:“小人在。”
县令:“你状告何人,其理由是何?”
付士珠道:“我告的是小人的儿子,忤逆不孝,将我打伤……”
县令:“被告。”
付步贤:“小人在。”
县令愀然作色摔响了惊堂木,怒道:“该死的打爹骂娘的逆子,父母之恩与天地等。人子事亲,存乎孝敬,怡声下气,昏定晨省。为子不孝,厥罪非轻。国有刀锯,天有雷霆。”
付步贤跪爬几步,一声哭道:“老爷,小人冤枉。”
县令道:“我问你,原告可是你生身之父?”
付步贤道:“正是我生身之父。”
县令再问:“你可暴打于你的父亲?”
付步贤道:“老爷可容小人我答辩?”
县令道:“哪个不容你答辩。”
付步贤一声哭道:“不错我是打了我的生身之父,那也是万般无奈,老爷可容我脱下我的上衣,您就一目了然了。”
县令道:“老爷我容你当堂脱下上衣。”
付步贤道:“谢谢老爷。”
付步贤脱下上衣转过面去,县令看去,一块新鲜的伤痕现在付步贤的肩头,便问:“此伤何人所为?”
付步贤泪道:“是我的父亲所咬,我疼痛难忍才推了他一把。”
付步仁道:“这伤不是我爹咬的。”
县令问:“你是何人?”
付步仁道:“我们都是我父亲的儿子,我大哥付步良,我叫付步仁,被告叫付步贤是我老三,他身上的伤是他自己咬的。”
县令听了噗嗤一声笑了道:“付步良,你三弟的伤是他自己咬的,说得好,这个部位你要能自己咬上一口,我这个县令就让给你了。”
付步良支吾了一会儿,少气无力地说:“咬的时候我不在现场。
县令哼了一声道:“你当着我的面能把你自己的鼻子咬上一口,老爷我就赏你。”
这个愚蠢的家伙还真试了几下道:“老爷,我的嘴够不到鼻子。”
县令道:“鼻子离嘴这么近就咬不到,能咬到肩头吗?”
付步良无言答辩。
县令又道:“你们父子,父亲叫付士珠,是猪,你还真的不如猪,见几回猪吃自己生的猪子?虎恶不吃子,将亲生的儿子咬得如此严重,可见你残暴至极,一双桃花眼,一副鹰爪鼻,一张奸白脸,非善良之辈。”
付士珠还想狡辩,县令拍案生怒道:“事出有因,由此可见你父不是父,无父之徳,所以你们父子才起了恰如其分的名子,父是猪,子是父不良,父不仁,父不贤。”
付步贤道:“老爷英明,谢谢老爷明鉴。
刘华道:“和为祥气,骄为衰气,相人者不难以一望而知;善是吉星,恶是凶星,推命者岂必因五行而定。”
县令啪的一声拍响惊堂木,历声道:“父无德行当责,子出无奈可恕,老爷我退堂。”
正是:
不禁拍案呼奇,奇的蹊跷,奇的有人糊涂,奇的也有人明白。
付家父子对簿公堂牛鼻和侯元回奔客栈,那朱老三李黑却没有闲着,授计于梁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梁玉在太阳偏西的时候来到媛娘的婆家,媛娘的婆婆家离付家不远也不近,有十几里大路,途中还有一条河。
媛娘见弟媳来了,非常热情,还感觉到有些突然。当然他们父子打官司的事她却不知道,她父亲这些事也不能告诉他的女儿。
梁玉说:“姐姐,老父亲病了,病的还不轻,你的三个弟弟四处为老人抓药,你也该去看望,看望。”
媛娘一下子着急起来道:“你姐夫下地干活去了,我得给他说一声才对,本来他们翁婿之间还有些不愉快。”
梁玉道:“是啊,去年你家盖房子,姐夫亲自去向你爹借钱,可是……”
媛娘也抱怨道:“俺那爹与人不一样,嫌贫爱富,还是不吃一文钱亏的人,你姐夫一个子也没有借来,所以他就断这条路。”
媛娘说:“你爹的病?得的太突然了,跌倒了再也没有爬起来,就中风不语,说不好,那就九死一生,你无论如何也得去看上一眼。”
媛娘可就信以为真,不管怎么说,是自己的亲爹,还落了泪。
梁玉道:“下邳集最好的郎中开了一个方子,还缺少一味主药,只有徐州府才能抓到,你三弟去徐州抓药,家里没有人我得回去。”
梁玉说罢匆匆离开了媛娘的家,十几里大路,媛娘来到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再说付家父子被衙役轰出大堂,灰溜溜地走出衙门,他们到了这步田地,陌如路人,就连同路而行也做不到了,付士珠与长次两个儿子垂头丧气地走上回家的路。朱仪在衙门口拦住了付步贤。
朱仪道:“付步贤,这是牛鼻子的主意,要我带你去看郎中,你那伤口必须处理一下,如果感染了就不好了。”
付步贤道:“道爷又救了我,要我如何感谢?”
朱仪道:“大恩不言谢,我们还是走吧。”
朱仪把付不贤看了郎中处理了伤口后道:“我大哥还留下话来,要你去见他,还有话交代。”
就这样牛鼻见天色已晚,把付步贤又留宿了一夜,这且不说。
再说梁玉在天黑的时候来到了付士珠的住室,还带上几盒点心,她往老狗的面前扑通跪下道:“爹,都是媳妇我才要你们父子不和,我依你就是了。”
人都说是狗就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老狗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就烟消云逝了,他下流地笑了笑道:“依我就好,依我就好,那冤家哪里去了?”
梁玉道:“他今夜不回了,去我娘家了。”
付士珠大喜道:“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齐并。”
梁玉故作羞涩之态道:“我给你留门。”
梁玉掩面而去,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却去了村头。
月光如水,地如涂霜,较大的景物清晰可见,梁玉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走了,来的正是媛娘。
梁玉迎上前去道:“姐姐。”
媛娘道:“三弟妹,我爹病体如何?”
梁玉道:“姐姐,妹妹我骗了你,你那爹好好的。”
媛娘诧异的问:“何故骗我?”
梁玉道:“今天你爹和他的儿子们打起官司,已经上了公堂,全村人耻笑,脊梁骨都被戳透了,老少都不要脸,羞死人了。”
媛娘道:“这又如何是好?”
梁玉道:“你三弟恼羞成怒已经离家出走了,姐姐,你是姐弟中的老大,你必须站出来平息家里的这场风波。”
媛娘道:“我过河的时候裤子湿了,去你家给我换上一条,再细说家事,我也好插嘴说话。”
二人进了梁玉的家,在这里说明一下,付士珠与三个儿子是各门另户,所以就没有惊动任何人,梁玉把媛娘引至自己的家,只是把大门掩上就进了屋,媛娘脱下衣服,二人就上了床。梁玉把家里的所有的事除了老狗调戏媳妇的事没有说,鸡毛蒜皮说有两个时辰。那时的妇女都是裹脚,三寸金连,媛娘走下十几里路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又说了这么多的话,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了。正中下怀,梁玉大喜,轻轻起身,就听得有酥酥的脚步声。老扒灰头来了,他低低地喊了两声:“三媳妇,三媳妇,我来了。”
老狗心猿放纵,义马奔腾,就床前脱下了衣服,他扑上床去……
睡得再死的女人,她身上压了一个男人,还在做下作的动作,能不醒吗?女人的反抗一是哭骂,二是口咬手抓,一个甜果还刚刚啃了一口就卡了咽喉。屋里的灯点亮,老狗的脸上鲜血直流,这才发现压在他身下的是自己亲生女儿,有些悔恨,但对这个人面兽心的付士珠发泄了兽欲也就不以为然了,提着裤子回了家……
第二天,有人发现南河里有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是付士珠的女儿媛娘。自我了断,
夜到三更,牛鼻悄悄地出离了客栈,乘着月色来到付家,向付步贤的房舍喷了一口神水,然后向付士珠与两个儿子的房舍喷起天火,那火一直烧到天明,火中的恶鬼,躯化灰烬,魂归十八层地狱。付步贤夫妻安然无损,有人说天意,也有人说人行好事,自有锦绣前程。
后来才知道,原来付步贤并不是付士珠的亲生,乃当年付妻捡来的弃婴儿。付妻因为丈夫的不仁,无法容忍十年前就悬梁自尽。
正是:
人做人事是人,人不做人事若兽禽。
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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